非洲传统雕刻的风格之四--托尔特克人——阿兹特克人

托尔特克人
他们的诸神庄严而呆板，满身披挂，为保障太阳返回而和黑暗在斗争着。每天晚上这出戏都重新开场。今天，这些神不过是标志着一道破坏了的门槛，跨过这道门槛，则按照人们对光明或黑暗的态度、对石块或石化了的场面的感受不同，或是一片广漠的废墟、或是时间的深渊。塑造了这些神的托尔特克人约在公元九世纪开创文化，并在公元850年至1250年之间使文化得到了发展。当时托尔特克人所占据的地域，包括现令墨西哥的特拉斯卡拉州、伊达尔戈州、莫雷罗斯州和普韦布拉州，伊达尔戈州的图拉是他们的巨大的城市中心。他们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过渡时期（公元850年至950年），稳定时期（950年至1160年）和扩张时期（1160年至1250年）。在扩张时期，他们占领了玛雅人家乡的北部地区之后，就在那里把两种文化融合在一起，最美的范例都在尤卡坦州的奇琴伊特萨。令人奇怪的是，“托尔特克”这个字在成为一个民族的名字之前，其含义就是“文明人”或“艺术家”，它与“奇奇梅克”这个字词义相反，“奇奇梅克”的含义是“野蛮人”和“游民”。长期以来，人们认为托尔特克人是特奥蒂瓦坎的奠基者；但，他们很晚才来，不过是继承者而已，或许还是破坏者呢（人们常常把他们称做“托尔特克-奇奇梅克人”，这是个本身矛盾着的复合名称）。事实上，他们是托尔特克人，即艺术家。他们在艺术方面比尚武方面逊色，他们建立了墨西哥第一个武土集团胜过祭司的社会。神权统治被推翻，这就使宗教人道化了，就不再是由上而下的强加，而开始对社会上种种愿望作形象的反映。这一宗教的主神是羽毛蛇神凯察耳科阿特尔，这个名称含有天与地结合之意。有关凯察耳科阿特尔的神话起源于对托比尔齐·凯蔡耳科阿特尔这个历史人物的种种回忆，此人曾是大祭司，968年（或980年）时是托尔特克人的首领，十九年后被贬逐下台。自此以后，凯察耳科阿特尔就逐渐成了一个“落魄之后将在有朝一日东山再起重新执政”的人物。这个神话把他描绘成一个皮肤白晰、满脸胡须、来自东方的人。托尔特克人把这个形象传遍了古代墨西哥，所以，在一个非常巧合的情况下，科尔特斯于阿卡特尔王朝元年（1519年）专为凯察耳科阿特尔而逊位之后，就首先祈祷这位归来之神接管他的王国。为凯察耳科阿特尔所建造的金字塔当然是图拉的主要建筑之一，塔的周围还有球技场和圆柱宫殿。托尔特克人的建筑艺术是从特奥蒂瓦坎建筑术那里学来的，但是它结构简单，使人有几分枯燥之感，使人感到贫乏但还不是索然无味。然而，这种建筑也有其独特之处，它发明了“男像柱”，类似于那些由几块雕刻的巨石用榫组合而成的巨大的女像柱。这些男像柱有时作为支撑（如图拉大庙的那些顶粱柱就高达4．8米）；有时作为装饰，这是托尔特克雕刻的特有的作品之一，它要和“恰卡·摩尔”即半卧式的人像结合使用，在这些人像的腹部上放着祭器。那些台柱、象形雕刻、以武士为饰的柱头以及那些一般以美洲豹、鹰和狼为图象的浮雕，和那些男像柱和半卧式人像一样，都表明这是一种考虑装饰甚于考虑宗教的艺术。托尔特克的雕刻家给我们留下的目光虽不及玛雅人所留下的目光那样深邃，然而人们从中发现了一种要驾驭世界的要求和一种意志的力量，我们对此或许不感到“陌生”。
米斯特克人
这个民族是公元九世纪左右出现的，米斯特克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云雾国度里的居民”。这个民族居住在瓦哈卡地区的高原上，与萨波特克人为邻。萨波特克人常常受其侵袭，部分地区被统治。米斯特克人分为若干领地，每一领地部由一位世袭领主管辖；虽然他们从未建成一个统一的大国，但最后却也在一片相当广阔的地域（包括了现今的瓦哈卡、普韦布拉、特拉斯卡拉和格雷罗等州）大放异彩。我们知道，他们很具有尚武精神，而且是凶悍的征服者，然而看来是有一种很强烈的通商意图更加驱使他们这样逞凶的，这是因为他们的故土缺乏资源所致。米斯特克的社会分成两个阶级，一是贵族、祭司和商人，一是手工业者和农民。米斯特克人和墨西哥其它的伟大民族一样，有着很先进的天文学、准确的历书和一种文字。他们造出令人称许的“书籍”（用狍子皮制成，可折叠）用以记录他们的历史、日常生活和宗教的事件。书上用的是以画表意的符号，画面精心布局，一页表现一个场面。他们的宗教包括许多神，如玉米之神克乌伊，生命之神伊图阿尤塔商业之神约索托尤阿；但是他们似乎更崇拜塔安多科太阳神，他们杀祭战俘，以供奉太阳神。米斯特克人也在金字塔上建造庙宇，但没留下重要的建筑。他们在这方面最宝贵的贡献仅仅局限在一些装饰物上，特别是些石镶嵌做成的有色底子上的方形回纹饰。在雕塑方面，他们制作了为数不多的绿石人像，以男女坐像（安葬的姿势）居多。他们不仅是艺术家，而且还是灵巧的手工艺者，其杰作是陶器、骨雕和金银器的制作。陶器包括两色陶（白底上涂朱红、黑色或深棕色），上面有丰富多彩的方形回纹饰；以及多彩陶，如陶罐和三脚盘，盘脚下以动物的头为饰。人们还发现了许多以动物（鹰、美洲豹）造型的容器和正面饰以死者头像的火盆。他们的美洲豹骨刻使人想到东方人的小型象牙雕刻，他们用的图案是些星状物、铭文、鸟类、花卉和代表日期的符记。在制做金银器皿方面，米斯特克人简直无可匹敌。他们用“去蜡法”或“压纹法”制作首饰，如胸饰、兰花状的鼻饰、项练、耳环、戒指等，其制作的精细和外形的美观都使人感到惊讶。这些首饰得到了欧洲人的赞赏。据说丢勒和切利尼看到从墨西哥传去的米斯特克人制作的某些金银器皿时，感到“深为震惊”。
阿兹特克人
阿兹特克人来自北方，原是游牧民族，他们认为大地、星球、自然力、乃至生命本身都要归功于它们的神的自我牺牲因为他们觉得正是由于这些神的自我牺牲才创造出这一切。为了感谢这些神，并且使它们得到供养，他们就在金字塔顶举行血淋淋的仪式，向这些神供奉大量的活人，进行杀祭。祭司们把牺牲者横置在石坛上，用一把黑曜岩制成的石刀剖开他们的胸膛，挖出心脏，朝着太阳把仍在跳动的心脏高高举起（他们认为倘若不如此这般定期向太阳提供滋养之物，太阳就会死亡）。战争为这些杀祭提供了牺牲；因此战争是一种宗教活动，是一种宇宙斗争在人间的转换形式，而不是象我们所理解的一种军事活动；于是，就不需要大量的聚敛、积累，而需要大量的牺牲。此外，除去牺牲和战争，人类的关系当时并没有象我们惯于想象的那样凶残，那时候，一个武士抓住一个战俘，一方面是定要将他处死，一方面却又待他如同自己的儿子一样。这是因为在死亡的性质上，阿兹特克人和我们的看法不同，他们认为死亡并不是一种可怖的结局，而是一种荣誉，和神的命运完全一样。阿兹特克社会风靡着血腥杀祭的需要，但它使西班牙人感到震惊的，还是它的文雅，它的集体精神和高尚的道德品质。矛盾只是表面的，这是因为，犹如“宽恕”这种感情一样，“严酷无情”这种感情也能产生秉公行事所固有的一种平衡。阿兹特克人的历史始于1324年，即墨酉哥的特诸奇蒂特兰创建之时。他们的第一个王是阿卡玛皮奇特利（1876年至1396年），从1396年至1440年，他的继位者是乌伊齐利乌伊特尔、奇玛尔博博卡和伊兹科阿特尔，后者将他的臣民从阿兹卡帕萨尔科诸至于手中彻底解放出来。之后，从1440年至1626年，进行统治的是摩克特苏玛一世、阿克萨雅卡特尔、带索克、阿乌伊索特尔、摩克特苏玛二世、古伊特拉乌阿克和瓜特摩克，后者被科尔特斯下令处死了。当西班牙人第一次进入特诺奇蒂特兰城时，他们被迷住了。这座城占地一千公顷，因为是建筑在一个湖上，所以河流的水网就把平地分为若干区。大金字塔建在市中心，塔上有两座建筑形式相同的庙宇，一座呈蓝白色，供奉雨神特拉洛克；另一座是红底之上饰以白色颅骨，供奉太阳和战争之神乌伊齐罗博奇特利。西班牙人匆匆地夷平了这两座庙宇，用一座大教堂取代了它们；但是，他们在城市的北部留下了特纳尤卡金字塔，我们由此可以窥见墨西哥阿兹特克人建筑的一斑。这座金字塔由五层建筑组成，上面是一个平台，可由双梯拾级而上。整个建筑毫无华饰，只在底部有一个蛇形饰带，建筑线条的朴实丝毫也未减弱，同时却产生了一种严谨的和谐感。墨西哥城附近的圣塞西利亚小金字塔更是一个完美典范。阿兹特克建筑师们采用了粗糙的建筑材料，如火山岩、生土。他们的建筑物极其沉重，但并不给人以笨拙之感，而使人感到有一种内在的大地威力。据说他们曾希望将大地的力量封闭在他们这些呆板的建筑之中，以便使之成为他们向上天供奉祭祀的依托，他们建筑的坡度略为陡峭，恰恰就能与大地的自然弧线形成对比，好象是为了在那里记载下明确的既定意志。
人们在阿兹特克雕刻家的作品申也发现了同样雄浑的气势，所以他们的雕像和浮雕，即使肖像符记极多，也给人一种强烈而坚实的印象，他们制造的人像中，有许多是蓄意使其外表令人惊骇的，如大地和死亡女神科阿特利库埃的脖子上就挂着一串挖出的心脏和切断的手，凯察耳科阿特尔的孪生羽毛蛇神霍洛特尔，脸上的肉部被挖光。春光和牺牲之神，“剥皮圣主”西佩-托特克的像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祭司，皮是从一个杀祭的牺牲者身上剥个来的，霍奇比利虽是欢乐、音乐和舞蹈之神，其形象虽不那么可怕，却也令人不安，除这些神像以外，阿兹特克人还雕刻了许多独块巨石，最美的一块是现藏于墨西哥国家博物馆内的《大历书》，是一块重达二十吨的斑岩，上面精致地刻着围绕太阳的黄道十二宫，四周是世界的五个时代和一年的划分情况。表现动物（如猴子、蛇、蝗虫）的作品也很多，其形象从纯自然主义到幻想臆造都有，令人吃惊。
阿兹特克人虽不是制造陶器的能工巧匠，但也制作了许多美丽的绿松石镶嵌物品和令人赞赏的羽毛旗帜，其中有一些我们已经见识过。同玛雅人一样，他们的药典也是用植物纤维制成，上面涂着一层白色树胶，书内是图画文字的符号和图画，因为它色彩绚丽，用一圈浓黑的线条勾勒，这就使我们忆起了埃及人的图画。在墨西哥这样一个有二千五百年历史的古国里，阿兹特克人几乎可算是新来者；而当西班牙人到达的时候，他们行将把墨西哥的各种文化综合在一起。然而，正当鼎盛时期，就遭到了破坏；但是，在废墟之中，昔日的景象却依然如故，它在这样可怕的杀祭的绵绵滋养下，比旧时，诸神更为强大，这是因为它无视时间、而且在这种我们永远也不明白的凝固之中秉天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