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多远，就能走多远——读马野小楷《道德经》有感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马野在当地小镇是一位颇具影响力的人物，上至食禄之人，下至引车卖浆者流，几乎无人不知其人。当时，争相效仿其书者很多，欲投其门下者也从四方络绎而至，一场“书法热”在湖泽之乡蔓延开来，形成该镇的一个文化现象。

我与马野的友谊肇始于上世纪90年代初。那时我还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毛头小伙子，平时闲暇之余，也爱涂涂画画的。记得第一次我是慕名到马野家里去拜访的。一进门，墨香扑鼻而来，四面墙上悬挂的全是书法作品。那一幅幅笔墨淋漓、饱含激情的书作让我目不暇接、留连忘返。后来，每当有空闲时间，我便常捧拙作请教于他。马先生对我特好，每次都是毫无保留地将他的书写体会讲与我听。几年下来，我的书法长进很大。据我所知，像我这样受惠于马先生的青年后生少则几十，多则有数百。

近二十年来，马野的书法作品时常见于国内报刊和大中型展厅中，越来越受到观者的喜爱和专家的赏识。尤其是他的小楷，给人印象尤其深刻。
由中国书协主席张海先生题写书名、著名书法家徐本一先生作序的书法集《道德经》即将付梓，这是马野将要推出的小楷力作。我曾先睹为快，在这里谈谈感受。
马野小楷《道德经》长卷（左下图为作品局部），洋洋洒洒五千余字，激情洋溢，首尾气脉连贯，犹如一气呵成；纵横布阵，气势森严，“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崖，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唐孙过庭《书谱》语），晋唐之遗韵、宋元之意趣无不熔铸其间。马先生曾遍临北碑、南帖，终致笔力清劲、风神简静之境界，作品尽显自然质朴之风貌。马先生平素于钟繇小楷《荐季直表》、《力命表》和《贺捷表》用功尤勤，终得元常点画异趣，所作气息温润、体式古雅。其后，他又兼习右军小楷《换鹅帖》、《乐毅论》等，撷取“点画荡漾，空际回互成趣”（清包世臣《艺舟双楫》语）之妙。此小楷《道德经》，在结字布局上多有明代王宠小楷以“拙为巧之奇趣”，“分间布白，宽狭得所”，“横则正，如孤舟之横江渚；竖则直，若春笋之抽寒谷”（晋王羲之《书论》语），全篇充溢着江南书风所特有的书卷气息。
此幅小楷书作是马野精神气质的写照，也是其人生阅历和思想情愫的展现。孙过庭《书谱》曰：“写《乐毅》则情多怫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黄庭经》则怡怿虚无，《太师箴》又纵横争折。暨乎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誓，情拘志惨。所谓涉乐方笑，言哀已叹。”任何一件好作品无不是作者情感的抒发、思想的流露，“无情”之作是没有艺术感染力的。从马野的小楷作品中，我们可以体味到全篇起伏跌宕的气势。其思想感情随着文字内容的变化，呈现出情感的波澜。此时此景，人即是书，书即是人，书人合二为一，“喜笑怒骂皆成书”的人生意味也随之体现在字里行间。
马野的这幅小楷以《道德经》作为精神载体，在不激不厉、中和雍容中体现出老子经世哲学的人生况味。正如徐本一在为马野《道德经》所作的序文中所说：“和而中的，已至写心之缘。”的确，小楷书作能达到如此境界，实属不易。
欣赏完马野的小楷《道德经》，不禁想起一句广告词：“心有多远，就能走多远。”我想，它既可以拿来概括马先生的过去，又可以拿来印证马先生的现在，也可以拿来断言马先生的未来。